当前位置: 安曼 >> 安曼风景 >> 国王公路,纵贯约旦世界上最古老至今仍然
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国王公路沿途都是伟大的足迹。国王公路是世界上最古老、至今仍然在使用的交通道路,它纵贯约旦,穿过不同的生态区域蜿蜒前进,途经森林高地、开阔的高原耕地、纵深的沟壑和东部沙漠的边缘地带,以及温热带亚喀巴海湾。
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共同的大主教亚伯拉罕(Abraham)正是通过这条公路穿越约旦,从美索不达米亚最终到达迦南(Canaan)。摩西也曾打算通过国王公路去往迦南,而遭受了拒绝。国王公路还在圣经创世记中被提及。
我正是要踏着古老的圣迹,搭车穿越这条古老的公路。
约旦安曼。
以色列签证的申请无疾而终后,我便和朋友一道搭车去了趟死海。K、P和我是在尼泊尔的旅馆认识的,后来他俩在途中成了一对眷侣。我们毫不费劲地搭到了便车,搭我们的司机只会几句英语——“是”、“不是”、“走吧”,他指着路边的警察说了半天,还是P反应了过来:“他是一名警察。”P说司机人不错,就是有点好色,一边开车一边盯着她的胸看。我说那咱们换辆车吧,她说不用。司机开到兴奋时,便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手舞足蹈起来,当P告诉他K是她男朋友的时候,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双手捂住头做出快要崩溃的样子,大喊大叫道:“哦,不!”
司机带我们到死海边一个免费的无人沙滩,好像是专门送我们过去的。当我漂浮在湖面上,仿佛与世隔绝,在脑中默念出初中语文课本里的一篇文章《死海不死》——“在亚洲西部,巴勒斯坦和约旦交界处,有一个死海。”那时候的巴勒斯坦和约旦交界处,已悄然变成以色列和约旦了。
上岸的时候我不小心被一块锋利的岩石割破了脚,鲜血往外直迸,P说:“看,你在流血。”我说:“嗯,我在流血。”
在死海了却心愿后,我提前去了佩特拉(Petra),留K和P在安曼,他们仍不死心,想闯闯以色列使馆。
佩特拉是犹如蜂巢一般精细的纳巴泰王国遗址,体力好的人一天的脚力便可粗略逛完,如果觉得还意犹未尽,再夜游一次,或者买上一张多日票,每天日落前进来晃荡一圈,从蛇道走到卡兹尼宝库面前感叹一番,欣赏岩石构成的多种暗影和漩涡。
我一大早就和第一批游客一起冲了进来,如果想成功地避开那些马夫、导游、“明信片”们的骚扰,就得跑到所有人的前面,要是等到守陵人都苏醒的时候,就会有不知道从哪个山洞和岩石缝隙里冒出来的一群小孩将你团团围住。在太阳的炙烤下,我们将各种墓穴、纳巴泰人的住房、歌剧院、修道院都瞻仰了一遍,看着一个个皮肤被晒得发红的游客,他们也同样地看着你,相互问候:“真热啊”!不时会有马队经过,马夫高喊着“让开”!
我和那个加那利群岛的西班牙人在日落时分的蛇道再次相遇了,仿佛两个初次旅行的人一般感到诧异,因为相比安曼,佩特拉就像是到了另一个国度。我说你不去埃及、耶路撒冷了吗?他说这次不去了,原本计划在约旦待上一个月,结果发现一个月又有些无聊,日子很难打发。也许是因为时间太多了,他便买了佩特拉的四日票——在遇到他之前我一直以为佩特拉最多只有三日票——准备每天花上几个小时,静静地体会这里。
徒步了一天后,我已被晒得头晕目眩,勉强挪到旅馆,挤在14个人的房间,心里却想着为何要来受此等罪。
面对佩特拉无垠绵延的山脉,黑暗在山间流淌,近处的灯火像一盏盏鬼火,点燃了夜色。每到夜晚,我双鱼的一半又悄然而至,寂寞像个时常光临的阿基拉尔,而水瓶的一半又在提醒我,人不是天生就应该是寂寞的吗?我想知道加西亚·马尔克斯写《百年孤独》时的心情。
这里生活着许多贝都因人(Bedouin),他们在沙漠旷野里过着游牧生活,逐水草而居,放牧、狩猎、劫掠,帐篷可以随时迁移。他们是最古老的无政府主义者,也不肯过定居的城市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也觉得是他乡人。这也许便是每个旅行者心中仍无比渴望的状态——“既可以像草木一样自然存在和生长,又可以像动物一样自由停留和迁徙。”
日子开始变得焦灼起来,去埃及,还是回国?本来还有些犹豫,佩特拉过后我完全没了主见。旅馆里的一个日本人说他现在死也不去埃及——“这么大的新闻你难道没有听说吗?日本大使馆、美国大使馆都接连发布了旅行警告。”原来埃及西奈半岛的贝都因人刚刚绑架了两名乘大巴的游客,据说已经一命呜呼了。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谁在开罗被人推下了悬崖,谁在火车站被砖头砸伤了,谁在街头碰上了枪战,又有谁在沙漠里被人强奸了。不同渠道的小道消息、新闻报道在耳边嗡嗡作响,丁点大的事情也会让人变得紧张,失去理性的判断。
埃及近在咫尺,走水路转陆路,还是直接飞过去,又成了大问题。但确定的是,我再也不想独自搭车了。K和P从沙漠里回来后,怂恿我继续搭车国王公路,诱饵便是他们连亚喀巴的免费住宿都已找好,跟着他们便是一路通途。我对搭车五千年历史的国王公路没有什么兴趣,只想路上有个伴,时间也过得快一点。接下来一路都是沙漠,连棵树都见不着,沙漠上搭车最要命的便是温度,就在我们快被烤焦时,终于搭上一辆大货车,前往亚喀巴。
离开约旦的时候,船被推向幽暗的海峡。在船上遇到大学校友,刚从叙利亚回来,在进埃及通关时帮了大忙。他是阿拉伯语系的,在整个中东有不少系友,顿时百感交集,两年前,我跟一个阿拉伯语系的朋友说要从中国搭车到埃及,朋友以为我在开玩笑,因为那时我连一国的签证费都付不起,而现在埃及就在眼前。这大概是另一个励志故事吧。
凝望着对岸以色列的灯火,想象耶路撒冷的一切,有人说那些一扇扇绿色的小窗户,是安拉留在世上的门,而此刻橘黄色的海平面,又将我拉回现实。
再见亚喀巴,船已驶出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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